随 笔
快过年了,强劲的北风好像把西伯利亚寒流都搬了来,气温定格在零下12摄氏度以下,持续四五天不变。又是一场的大雪飘然而至,给干涩的冬天增加了许多亮色。
楼下传来了孩子们阵阵欢笑声,哦,孩子们最喜欢雪了,见到雪,他们再也不知道冷,结伴在小区楼下堆雪人、打雪仗,玩着滑板,做出许多令大人想像不到的游戏来。我想打开凉台的窗户看看雪中嬉戏的孩子们,推拉了三五下竟没有打开,原来窗户被冰冻住了。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到里屋,沏了一杯浓茶,拿起报纸,浏览着近几天发生的新闻事件。
“出去走走吧,顺便买点菜。”丈夫提议。本不想走出暖洋洋的小屋,可家里一丁点菜也没有了,为了生计,我不得不迈出了分隔温暖与寒冷的门。
丈夫像孩子一样,也喜欢雪,她专找有雪的地方的走,忽而用脚挑起雪踢飞,忽而摇落小树枝头的雪。一路上,伴着快乐的丈夫,我们连走带滑来到了临街的市场。
滴水成冰的天气并没有凝固的红火,由于春节的临近,市场比往日更加繁荣,更加兴旺,由于雪的衬托更具独特的色彩和韵味。鸡鸭鱼肉、对联花炮、瓜果蔬菜充溢着摊位。红色的冬枣、绿色的青椒、紫色的茄子、黄色的橘子┉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映衬着白色的雪,把市场装点得格外鲜艳、生动,给人一种水灵灵的感觉。
当然,最鲜活、最生动的还是市场上的人,他们有的穿戴厚实,有的穿戴单薄;有的买货,有的逛景;有的行色匆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上东西就走;有的不急不躁,讨价还价,恨不得把一分钱攥出水来。摊主们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所以,对于各种挑剔的顾客,他们热情地招呼,麻利地过秤、收钱、找钱、装袋、送上一句客气话,不厌其烦地进行着一系列程序。我在想:他们把各种食物装进袋子,递到顾客手中,是不是把一日三餐递到了人们手中?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吧?没有这些传递,生活会终止吗?当然生活不会终止,还要继续,还要繁荣,我只是希望看到的不再是摊主们冻得通红的笑脸,不再是人们瑟瑟发抖的手,而是要温暖些,再温暖些。
丈夫想买条鲤鱼炖汤喝,驱驱寒气。鱼市里,鲤鱼、鲫鱼都养在水槽里,氧泵“咕噜咕噜”不停地在水里充着氧,让鱼游动起来,水才不致结冰。摊主是个40多岁的女人,她不停地给顾客宰杀着鱼。虽然案板边缘结了冰碴,她的手也冻得通红,但她还是有说有笑的,一副快乐的样子。
我在一个摊位买了些青菜,卖菜的是一对年青夫妇。我注意到他们摊位后面的三轮车上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流着鼻涕在啃一块冰凉的方便面。丈夫问:“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女人笑笑,回答:“没人看。”顿了顿,又说:“也习惯了。”我看出她有些无奈,但更多的还是真诚,因为从她的眼睛和笑容里我看到了这两个字。她递给我菜,又忙着去招呼别人了。
“糖炒栗子,又香又甜,先尝后买,不香不甜不要钱,一块钱一包啦哎—”墙角处,斜置在炉子上的大锅里放了半锅栗子和传热用的沙子,小伙子边吆喝边用铁铲不时地翻动。这里不但散发出栗了的味道,就连小伙子吆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炉膛里火旺旺的,小伙子脸上渗着细细的汗珠,好像在与冰雪较着劲。
采购完毕,我再没有陪丈夫玩雪的雅兴,逃也似的回到家里,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我被冻了个透心凉,我急忙打开尚有余温的糖炒栗子,吃一个栗子,品一口茶,慢慢让体温恢复恢复正常。唉!真不知那些露天里的摊主是怎样一天天坚持下来与严冬交往的。正是他们,快乐的卖鱼女人、无奈的卖菜夫妇、豁达的卖栗子小伙子给节日的市场增添了活力,从而。支撑着人们的日子,编织着人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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