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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杂谈

回忆父亲

作者:熊君红    2010-04-02

往往失去的是最为值得追忆的。 

我一直很懊悔自己的迷糊,曾经的我,每天来回奔跑在单位与家庭这两点连成的直线上,满脑子盛的是家务与工作。当有一日,整理父亲书籍时,不觉泪流满面,读到父亲的诗词和文章,乃至备课稿件,我为自己失去向父亲讨教机会而懊悔,为自己在父亲有日之时,付出甚少孝敬而痛心。 

我的父亲曾就读老咸高(鄂高的前身)高中班,毕业于武汉师范学院中文专业,是一位中学语文教师,擅长古文教学,通晓诗、词古律。记得儿时,每每当一抹晨曦洒进格子窗户,兄弟姐妹均伴着父亲“平平仄仄”之声互相呼唤起床,悄然经过天井边、晨光下旁若无人捧书朗读的父亲身边。此时,假如谁的行动疏有缓慢,必遭母亲严厉呵斥:“学习没你父亲一半认真。”继而埋怨父亲:“几十岁的人了,仍然只管自己读书,还有什么作为啊?孩子的前途不要了?”父亲好像沉醉于书中,耳闻目睹的是“平仄”。如此日复一日,年过一年,记忆中的父亲甚喜读些我不懂的文字。 

每年的除夕是我家最热闹的时光,许多街坊邻居来我家请父亲写对联,那时,父亲笑眯眯的脸庞被红红的对联映得很慈祥温和,母亲的笑声好像也很爽朗了。后来知道,父亲当时被下放山界劳动改造,这也是邻居来家串门少的主要原因。 

读高中时,父亲问我是否去他的班级就读,我马上摇头——怕挨打。因为父亲在我们兄弟姐妹的学习管教上很严厉,有好几次睡梦中的我被下晚自习回家的父亲拎起,要我将做错的几何题重做。可想而知,睡意浓浓的我面对几何图形,一片迷惘,无从下笔。父亲耐心的从作辅助线到证明依据,讲了一遍又一遍,问我:“可懂?”我应声:“懂啦”。“啪”的一声,桌面被父亲狠狠地拍了一下,伴着“懂个鬼”的呵斥声,我被彻底惊醒,然后老老实实地完成题目解答。可想而知,这个晚上,我一定会在梦里大哭不已。 

偶尔问母亲:教语文的父亲源何讲起几何题来条条是道?母亲自豪地说:“你父亲读书时几何特好,还会俄语呢。”怪不得他们班英语差的学生,放学后都被父亲乖乖的留下背课文。再问父亲,父亲说:“凡是外文均有相近之处。” 

有次月考之前,我请教父亲一个语文难题,父亲严肃地说:“有问题去请教你的老师,试卷是我出的,我不能给你讲解任何难题。”父亲就是这样一位严于律己的人,他常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教导我们做人要踏实勤奋,谦虚谨慎,多从师于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从每年寄自各地的信件中,读到他学生的许多感言和问候,深感父亲为人之道,当一名教师之伟大。 

我一直觉得父亲最喜欢哥哥,因为哥哥成绩特别好,1977年高考前夕,当知青的哥哥只请假一个月的时间复习功课,即考上大学。没想到有一次,父亲向从新疆回家探亲的大伯夸我:“阿红的语文和英文蛮好!”就这一句背后的夸奖,让我充满着无限的感动,也受到了极大的激励和鼓舞。 

听说父亲一直希望我考上大学,可惜我未能如愿,为此,我憾惜不已。 

书上说:父爱如山。真正体会到此句含义的时候,我已失去了许许多多的机会,特别是失去了许许多多孝敬父亲的机会。有时想,假如那年,我再多买一套中山装给父亲多好!假如那些年,我多买些点心孝敬父亲多好!假如那些年,我多多请教父亲吟诗作对、挥墨弄文,多好!

假如父亲还在,我真想靠在父亲暮年的身旁,再背《岳阳楼记》,再博父亲的夸奖……如今,所有的“多好!”只能当作渐渐远处的追忆。 

往事如丝,父亲已由具体印象变成了一个抽象厚实的茧,每一次的思念犹如茧中的一段彩色蚕丝,丝取不断,追忆不断……

标签:湖北省,熊君红,通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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