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花开,秋天果熟,金秋收获的水果热闹地挤挨在水果店的货架上,令人看着就舒畅欢喜。玲琅满目的水果里,个头硕大的砀山梨我每次采购都会忍不住地拿上几颗。虽然它的长相和口感较为随性,比不得香梨精致细腻,但相比香梨远隔千山万水价格高昂,这砀山的梨要朴实亲民很多。
似乎印了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在安徽干燥的北方,却盛产甜美多汁的水果。我是在淮北读书时第一次尝到砀山梨。削开青黄色的外皮,梨肉洁白温凉如玉,空气中有酥脆清甜的气息缓缓漫溢。
学校距离砀山很近,据说不超过一小时的车程。因此我们吃到的梨新鲜度高但价格却非常便宜。每个周末上街采购下一周的必需品,一袋物美价廉的梨子是必然不会少的。不过同一个寝室里的姐妹,哪怕关系好到什么都可以共享,可唯独梨是不会分享的。分梨——分离,分切开来吃的梨有着劳燕分飞的隐喻,而且听当地人说“梨”字拆开来为“利”和“木”,拆字不吉恐有切肤之痛,所以这“梨”是万万分不得的。
学校正门口的道路是往砀山的必经之路,设有一个临时上下客的小站。破旧的载客中巴上售票员操着浓重的乡音招呼人上车,从我们学校门口不急不慢地开过,身后扬起一大片尘土。有时我们在这迎面而来的尘烟中,想到了不远处甘甜的梨子,万亩的梨树,还有春天里漫天匝地的白梨花。有人说待到春天一起去看梨花吧,这样的提议总会迎来一片欢呼附和。可是往往越是简单的愿望越是难以实现,总有着种种不期然的原由,即使现在看来都是那样的无关紧要。
我在那边度过了两个春天,却最终也没有看到并不遥远的砀山梨花。而从不分梨的我们终究也还是相隔了天涯。
后来,不知道是从那一年开始,在公司家属大院门口多了几个淮北的小商贩,卖的是自产的淮北苹果,也捎带些砀山酥梨。那苹果与梨一样,表皮没有光泽,长相差强人意,但滋味亦是出奇地好。他们售卖的方式也很随性,席地而坐,面前铺上塑料布,成堆的水果随意挑拣。买上几个梨和苹果,也和他们聊几句,听着纯正的北方话,心里总会想起学校门口到砀山的中巴车上售票员热情的乡音。
每到秋天收获了他们就约好结伴背过来卖,为了省钱晚上便住在自己搭建的简易帐篷里,帐篷既是货仓也是休息的地方,人在里面紧挨着满满的苹果和梨。每一颗梨子和苹果无不浸透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待到霜雪来临的时候无论生意如何,也是要收拾准备好回家过年的,还好一般那个时候也就基本卖完了。
梨是秋天清火润燥的最佳食物。每回拎上一只,浅尝之下,北方人的勤劳朴实便随着清香和甘美的梨汁一点点浸润我的心。而那无缘得见的白梨花仍是叫人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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