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奔向湖南,只为私下里与凤凰的一个约定。
“为了你,这座古城等了千年”,在进入湖南,初见这些字时,我就有些激动,因为我坚定地认为,凤凰只在等着我的到来。
果真置身凤凰时,我又有些恍惚,既像与一个熟悉的人见面,又有一些陌生藏在哪里?有人说,所有的古镇古城大致相似,无甚差异,凤凰亦不例外。但凤凰略有不同。它非小桥流水人家,而是吊脚楼依着一条沱江。泛舟沱江,可以看见两岸有很多吊脚楼。它以沧桑的目光注视着来往的舟楫与我们,像苗家老人的眼神,苍老又慈祥。沱江边上,很多女人在浣洗衣裳,无意中点缀了沱江,也成全了许多摄影人的镜头。
古城里有很多苗家老人,穿着苗家服装,坐在路旁,边绣花边卖手工制品。据说苗家人的寿命都很长,想必与他们的勤劳是有关系的吧。在一个黑瘦老阿妈的摊子上,看中她绣的靠背垫。绣工特别精致,拿在手里,再也不舍得放下。我夸她绣得好,她笑出满面皱纹,比沱江上的水纹还要密——古老与沧桑,才是凤凰的风情。
古城里游人如织,早已失去了从前的宁静。我不由有些自责,其实是我们这些外地人,破坏了它的静谧。所幸从文先生没有责怪我们。当一行人涌进先生旧居时,我看见先生的目光依然温和清朗。他身边的“三三”也没责怪我们,美丽的面庞上浮着恬静淡雅的笑容。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感动,不由想到沈先生写给“三三”的那些语言: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那些在1934年初的湘行书简,曾叫多少后人读着心暖!从沈先生旧居出来,已是黄昏。回首时,我看见一缕雪白的云彩浮在屋檐上空,像一个人的目光,苍苍茫茫,茫茫苍苍。时间在这一刻有静止的意思,仿佛又回到了1934年。
当又一个太阳升起时,我们离开了古城,这座等了我千年的古城。它在初升的旭日里,带着沧桑的宁静,目送着我们。此刻我忽然怅然若得,又怅然若失,因我恍然明白:我于凤凰,终是一个过客。所幸的是,关于凤凰的记忆,已在我的心里,开始浅浅地生根。凤凰也没有白等我,因我已在短短的一天一夜里,与它作了一次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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