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种些白菜。从立秋下种,到小雪收获,要经历八个节气的孕育。这段日子里,白菜青青绿绿得长在农家的地头、院落,别看白菜还小,从初生到刚长出几片肥硕鲜嫩的绿叶,便繁衍着农家的饭碗的清香。
清晨,母亲踩着晨露采下一筐嫩苗,回家洗净准备下锅,心急的父亲往往先用焦黄的煎饼就着几棵嫩叶,吃得齿颊生香。满嘴的青绿金黄,让人解馋。母亲则是将洗净的小白菜用热水汆一下,切成细末,再加豆腐,做成白菜小豆腐吃。豆香、菜香很能打牙祭,熨帖胃肠的。一顿吃不完,下顿用麻油、辣椒、葱花、姜丝炝锅,炒着吃,比原来更有滋味,让我们吃得热汗直流。
过了小雪,菜窖里屋檐下,挨挨挤挤地堆满了青绿的白菜。如同院子里成山的柴火一样,让人感到今冬温暖无忧,安眠稳睡,不必再担心大雪封门了,因为那是一冬的菜蔬。
母亲常将未卷结实的白菜洗净了,砍去根,腌成咸菜,十几日,菜叶通体微黄,酸咸可口,伴着粗茶淡饭,将清清淡淡的日子调剂得活色生香。
卷得结结实实的大白菜,如同庄稼人的言谈举止一般实在。母亲能变换出多种花样做成一日三餐。蒸、焖、溜、炒,不变是白菜,丰盈的是日子。白菜的宽厚大度,让冬日的农妇有了施展自己的余地。
那些最廉价的,或许是最昂贵的;那些最普通的,或许是最长久的;最淡然的,或许是最亲近的。酒山肉海里最能熨帖我们肠胃的,其实还是那一盘母亲腌渍的酸白菜,炖白菜,让我们能品出故乡故人的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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