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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杂谈

闲话美食

作者:王晓峰  2013-08-07

李渔在《闲情偶寄》中,专辟“饮馔部”细述天下美食。可他所罗列的十几种东西没一样是我喜欢吃的,可见天下美食并无定见,因人而异罢了。譬如被其称为“蔬食中第一品”的竹笋,我总觉得如嚼夺汁之蔗,咽之切实艰难,大概是由于我的家乡偏居灌河之滨,从来不长竹子,自然没吃过笋。有一次几个老乡小聚,席间居然都不爱竹笋,一盘菜,肉尽去而笋独留。

我不是挑食之人,从李渔“永禁弗食”的蒜,到“禁其终而不禁其始”的葱,再到“虽有微过亦当恕之仍食勿禁”的萝卜,一概通吃。儿时的两样吃食可以佐证:烧倭瓜和干柿子。

倭瓜的做法非常简单,洗净,掏瓤,切片,“白煮俟熟,略加酱油”,即可。一盆烧倭瓜端上桌,青白相间,其上热气袅袅,酱油略染其色,其色煞是可爱,其香煞是诱人。“从来至美之物,皆利于孤行,此类是也”,好东西是不需要辅料的。其实我们家那时也没什么辅料可以添加,往往烧倭瓜是一餐仅有的佐菜。倭瓜易生、肯结,房前屋后随便找个角落随便栽下一棵,它就默不吭声、青藤绿叶地蔓延开来,从初夏直至晚秋,花开花落不止,瓜熟瓜生不息,平均算下来一棵藤上能结五六只。母亲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老屋后,池塘边,田埂上,到处都栽上倭瓜秧。入冬时节,老屋西头房的粮囤旁经常满满当当地堆满了青皮倭瓜。

如果说爱吃烧倭瓜是由于儿时经常吃的缘故,那么爱吃干柿子则出于儿时极难吃到的渴望。干柿子,又叫霜柿子、柿饼子,这可是我童年难得一见的稀罕东西,用老人们的话说属于“细物”。第一次吃到干柿子,是在读小学二年级的麦收时节,外婆从十里之外步行赶到我家帮忙,放学时分她特地站到路边等候我和弟弟,大老远地接过我俩的书包,进屋后从兰花布包袱里掏出一个手帕对角包裹着的东西,在我俩惊异而期待的眼神里,外婆一层一层地展开,露出的就是两颗柿饼子。已经记不清第一次吃柿饼的感觉了,只是难忘那黄红透明的果肉,以及留在齿颊的甘甜。可能此后干柿子就成了我和弟弟经常的话题和憧憬,一次夜半时分父亲从燕尾港做工回家,虽然我已睡意朦胧,仍听到父母的对话里出现柿饼这个词。第二天清晨,正当我和弟弟若无其事却不时斜睨工具箱时,父亲将一只用牛皮纸做封皮的包裹递给我们,糖渍已在纸上渗出湿点,原来是用苇筋扎成的五只柿饼子。

在李渔的排序中,蕈是仅次于笋的美食,“求至鲜至美之物于笋之外,其惟蕈乎?”蕈者,蘑菇也。然而于我而言,唯一不食之物,恰恰就是这个蕈。蘑菇走进我的记忆是在我读初二那年,舅舅家养起蘑菇且每日采撷不尽,周末回家时舅舅特地送给我家小半麻袋。可能以前关于蘑菇的了解亦如李渔之吹嘘,“食此物者,犹吸山川草木之气,未有无益于人者也”,且在那个极其清贫的时节蘑菇素来被视作贵重食材,因此出锅后我居然风卷残云般连吃了三大碗。碗方搁下便觉腹中有如竖起炼油的铁杵般起起伏伏,口中汩汩生酸却欲呕不能。自此之后,对蘑菇只能敬而远之。

常听人说如果三日不食肉,嘴里就能淡出个鸟来。我当然不能免俗,但年岁渐长,我对肉食越来越疏淡。如今,我的饮食以清淡为主。“饮食之道,脍不如肉,肉不如蔬,以其渐近自然也”。主食中我偏爱山芋玉米粥,小吃中尤喜用牛皮纸包着的油条,还有刚出锅的韭菜合子,如能在馅中拌点虾皮则最好不过了。细想来,这也恰吻合于西方的图式理论吧。儿时的饮食习惯形成了一定的图式,久而久之这样的图式就成长为一个人的饮食习惯。

来源:中国农村电气化网

标签:美食,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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