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大了,一只脚俏生生的进入十六岁的花季,一只脚静悄悄的跨进高二的门槛。灯下看你,想着那个曾经巴掌大小的生命,后来,结成苹果般红扑扑的小脸,再后来,蹒跚学步扑向我的怀抱……仿佛都只是在昨天。而今天,吾家有女初长成,不由自主的想得出神。
女儿大了,开始有点儿臭美。在我的记忆中,你的吃、穿、住、用、行等日常生活所需,都是我们为你考虑和准备。如今,你总是说我们审美弱爆。偶有空闲,你会对镜贴花黄,打理整齐的刘海;你会在鞋底塞上增高的垫子,让身姿亭亭玉立;你还会在衣橱前折腾不休,注重色调搭配,讲究帅气酷派,扮女汉子风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前那个从不在意衣着打扮的小姑娘哪儿去了?臭美,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是与非,对与错。
女儿大了,开始学会思考。你不再心甘情愿的充当听众或传话筒,生活中,你开始有了自己的声音。譬如:家庭争论,你叫爸妈做人要胸怀大度,一家人在一起是一世的缘,没有选择,应当珍惜;论道历史,信手拈来,秦皇汉武、宫闱吕后,讲得眉飞色舞,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外婆病逝,谈及生命虚无,说什么肉身虽离世,精神还实存,只有当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记忆起她,这个生命才真正的消亡……如此高奇沉肃之见,可谓惊世骇俗,这小脑袋瓜子究竟装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道理。
女儿大了,开始学会独立。你开始主动的参与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空闲时,帮爸妈择菜、扫地、洗衣、做饭,自己收拾房间,合理安排学习和休息时间。一时间,我们还真有点不适应这种“家教失业”的状态,但总算让心里的石头落在地上,省心省事不少,你终于向独立生活迈进一步。你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不愿意任何人去触摸和破坏。就在上个星期,妈妈翻看了你书包中的物件,如触逆鳞,你生气的大哭,说我们不尊重你,侵犯了你的人权。呵呵,还执拗的要妈妈向你道歉。
女儿大了,开始多了烦恼。你谋划着未来,向往倾心的大学。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十年寒窗,你一路跌跌撞撞,是那么的不平凡,挫折与失败,轮回不休。你放弃太多的节假日和休息时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成绩依旧没有太大的起色。经常看见你满脸的沮丧,生生的痛在我们心上。中秋那夜,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能在学习中找到快乐就好了!”你说:“爸爸,让你失望了,可能我永远也找不到。”是啊,应试教育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说者易做者难,又有几人能在学习中找到快乐呢?你说:“那些成绩优秀的看似快乐,其实那不过是一种超越他人后的自我满足感而己。”然而,成功从来都没有确切的定义,当官、发财、健康、快乐……我坚持如唐僧念经般劝慰你:“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需要持久的耐力和坚韧的态度,厚积方能薄发,苦尽才能甘来。”昨夜,我在电话里与你一同分析本次的中期考试得失。总体上进步较大,但还是不如你所愿。你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最多的数学,出现极度反常的结果。有其果必有其因,主要归结于学习方法不恰当,注重了解题思路,忽略了过程练习……女儿呵,不要难过而哭,真正的坚强,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泪继续前行。
女儿大了,回家的时间减少,想你的时间渐多。盼着周末,看着你悠悠然的坐在书桌前,慢吞吞的取出书本,然后,拖着长音自我调侃:“搞–学–习!”然后,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儿,真让人忍俊不禁。
女儿大了,你不再是我手中的风筝,不再需要我紧握住你的小手,牵引着、指点着、唠叨着,一起走过门前的那些坑坑洼洼。我盼望你成为一只雏鹰,展翅高飞,飞向属于你的天空,俯瞰你的领地。祈愿你成为一棵小树,扎深根须,历经挫折,长成参天大树,成就你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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