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近了,月儿明亮起来,变得盈盈生动。然而,我内心深处却泛起一缕接一缕的乡愁,掀起一浪接一浪的回忆来。
并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有香甜可口的月饼陪伴。儿时的中秋,是七十年代在四川农村度过的。那是一个在温饱线上挣扎不休的年月。老师告诉我们:“今天中秋节,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同学们可以回家吃月饼了!”傍晚,农家点着煤油灯的昏暗的小院,一家人闻着桂花好闻的香气,看着悬在苍穹浑圆的月亮,听我背诵:窗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却并无多话。我不甘寂寞的心仍四处游荡,想要找到月饼的答案。可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它从不曾出现过在我们的餐桌,小伙伴们也不知道月饼为何物?它显得比月宫里的嫦娥还神秘,一种苦涩的漫长的期待感煎熬着我的心。
八十年代初的一个中秋,我和小伙伴们终于在一部黑白电影中看到了月饼:一个老红军正在给孩子们做月饼,那些革命娃娃幸福的笑、稚嫩的唱“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呀,一个月饼一片情哪…”剧情如何,记不清了,月饼是圆的、面粉做的,却如烙印一般深刻在我们的心上。
生活还得继续,就在我对月饼的期待慢慢淡出的时候。1984年的中秋,我放学回家,爸爸变魔术般的从挎包取出一样东西让我猜。哇,冰薄月饼!等不及月亮冉冉升起,我迅速打开包装,取出一个,狠狠的咬上一大口,哇!馅是冰糖做的,好甜、好甜!饼上粘满了芝麻,好香、好香!饼是面粉做的,又酥、又软!我立即停止大口大嚼,怕亵渎了月饼似的,抿着小嘴巴,小心翼翼的品味。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开心的笑了。
进入九十年代,吃月饼已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传统的冰薄月饼不再受人青睐,商场上早已摆上琳琅满目的各式月饼:有桂花、梅干、五仁、豆沙、玫瑰、莲蓉、冰糖、白果、肉松、黑芝麻、火腿月饼、蛋黄月饼等多种口味。近年来,还出台了月饼新国标。遗憾的是,年复一年的换着口味吃,我竟然再也吃不出当年那一块冰薄月饼食之入髓的滋味来。
进入新世纪,当吃月饼不再成为问题时,团圆却成了人们的问题。时代在进步,人心功利起来,赏月的文人传统已慢慢淡出,人们不再吟诗作赋。月饼成为人际交往的媒介,拜月祈福者越来越少。唐代诗人杜甫曰:“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种身不由己的对故乡、对亲人牵挂的情怀,在此时、此景往往会显得格外深厚、绵长。
中秋到了,当我们提着月饼,走在回家的路上,往往会蓦然发现:月亮仍然高悬在那里,故乡却只能遥遥相望,曾经的一家人,如今开枝叶散,白发爹娘在家乡守候,兄弟姐妹们在他乡奔波,而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了自己的小家。人生多数的时光,陪着老婆、女儿一起吃月饼,偶然间竟品出了一些岁月匆匆的喟叹,一些思念家人的情怀,还有一些少小离家老大还的伤感。
如今,中秋吃月饼,已成为渴求全家团圆的符号。月饼,它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和安慰,更是中秋家人团团圆圆、甜甜蜜蜜、和和美美的味道,希望让这种岁月里质朴而熟悉的味道,永远成为我们人生最美好的记忆!
2016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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