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端午,永久定格在了我的记忆里。
在村外那条崎岖的山路上,有一个青年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包里装着五个鸡蛋,在一次次的回首后,那个身影消失在了被山坡遮挡的村口,那就是我。
端午虽然是一个传统的节日,可在我的记忆中,与平日并没有不同,只不过端午节当天能吃上一个鸡蛋,不像春节、中秋那样的期盼与兴奋。
高考落榜后,我有幸与电结缘,成了一名外线工,工作虽然苦累,可比在农村“时尚”了好多,在那个年代,能找到一份这样工作也并非容易,亲友的鼓励,同伴的羡慕,使我格外珍惜这份拥有。
那时,因受交通所限,加上年轻“心野”,我对农村故乡没有太多的留恋,对家里更没有丝毫牵挂,一年里,很少回家。
偶然一次,在回家的村口,一位邻居对我说“不忙时,经常回来看看,你奶奶常在村边守着,数算着你离家的天数,等你回来。”
听完邻居的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似乎一下长大了许多,有了对“家”思念和对家人的牵挂。
从那以后,在村外的那条小路上,多了我来回的身影和脚印。
每次回到家,奶奶总是问寒问暖,像待客人一样招待我;每次离家,奶奶总是给我带上一些吃的东西,一送再送地把我送到村外,直到我的身影消失。
尽管每次我都劝奶奶:在外吃的喝的毕竟要比家庭好许多,不要再给我带吃的东西。可每次奶奶仍旧坚持着,担心我在生活上受到委屈。
那年端午是一个星期天,给奶奶说好了要回家,可因抢赶一条线路工期就没能回家,直到一周后的傍晚,我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在九层石块台阶高得的家门口,奶奶独自坐在左边的那个石凳上,不停的张望通往家的那条小路。
第二天离开时,奶奶拿着我的背包走到她的床前,小心地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五个熟鸡蛋,偷偷的塞到了我的包里。
回到单位,我小心的从包里拿出了那个塑料袋,还没有完全打开,就味道了一股臭味,我的泪顿时流了下来,我含着泪,一口一口着吃着那变质的鸡蛋,慢慢品味着亲情的味道,慢慢享受着爱的温暖,直到最后一口。
那时我今生以来吃过得最香、最美、最多、最有味道的鸡蛋。
后来,父亲告诉我,那五个鸡蛋是端午节早上二爷送个奶奶的,她没有舍得吃,也没有让兄妹们见到,一直等我到天黑,才偷偷的藏在她的枕头下,给我留着。
也就是那年,奶奶永远离开了我,留下了我一生的遗憾。
这是二十多年的事了,二十多年的端午节,我都会陷入无限的怀念,二十多年来日常生活,我再没有吃出鸡蛋的味道,二十多年来发展变化,离世的奶奶也一定不会想到。
如果奶奶还在世,端午节,她一定还会给我留着煮熟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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