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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杂谈

作者:王帅  2024-12-13

  睡梦中,意识尚有些朦胧,窗户上传来一阵沙沙声,时急时徐,却不似雨滴叩击那般清脆。我一阵兴奋,是雪来了吧!

  怀揣满满的期许掀开窗帘一角,黎明前的庭院到处是浓稠的黑,地面尚未铺上莹白的雪毯。风伴着雪花翩翩起舞,无意中摇碎了竹影。这雪呀,可是风费尽心思请来的舞伴,自然要亲昵相拥,酣畅淋漓地共舞一场。不急,等风累了,再静静地听雪“微于疏竹上,时作碎琼声”也不迟。

  风到底是有风度的,知道今天是雪的主场,一曲作罢,便很绅士地悄然退下。雪落竹叶声透过窗幔,如天庭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飘渺虚幻,若隐若现。微闭双眸,用心聆听竹林中跃动的每一个音符,竟也婉转悠扬。明代戏曲家高濂于《山窗听雪敲竹》云:“飞雪有声,惟在竹林间最雅。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淅沥萧萧,联翩瑟瑟,声韵悠然,逸我清听……” 老家窗外,父母于多年前植竹三两株,如今已蔚然成林,故不必身居山野,即可听雪敲竹。想来,父母也是儒雅之人。苏轼有诗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我们家的茶室是一间阳光房,落地玻璃窗外便是疏密有致的竹林。尤喜雪落时,父亲煮一壶香茗,古筝曲循环往复。屋外雪花纷飞,屋内茶香袅袅。“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我与父母守着那份足以回味一生的岁月静好,将浓浓的香茗慢慢喝淡。竹子上的雪越积越厚,纤细的竹枝几乎弯及地面。我急了,生怕“忽尔回风交急,折竹一枝”,放下半盏残茶便要出门。母亲轻轻制止,示意我继续喝茶。我端起茶杯,尚未及唇,忽然一阵风过,竹上雪纷纷散落。我似乎听见竹枝长舒一口气,抖动一下身体,露出翠绿的叶子。

  猝不及防的,阳光洒了我一脸。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哦,雪停了。白雪覆盖下,红彤彤的冬青豆依偎在油亮的绿叶间,楚楚动人中含了几分哀怨,仿佛在指责我对它的无视。

  的确,对竹毫不掩饰地偏爱,让我忽略了冬青的美。下雪之前,一对斑鸠在冬青树上悠闲地觅食,想必那些果子不仅好看,也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美食。可是不愿迁徙的斑鸠,这样的雪天会在哪里安身呢?打扫完门外的雪回到院子,路过冬青树下,有积雪冷不丁落入裸露的脖颈,凉飕飕的。我下意识的一声惊叫,只听有鸟儿“扑棱棱”从我头顶划过。是斑鸠,我们无意间惊到了彼此。为了过冬的鸟儿,母亲吩咐我在平台上撒一些粮食。某日,母亲喊我:“快来看,斑鸠又来了。”

  雪霁天晴的乡村平添了几分新奇,村北的花一茬一茬开,树木层层叠叠地绿,站在村边上远眺,犹如一道锦绣屏风。

  雪后打破宁静的,永远是天真烂漫的孩童,他们天使般制造、传播着快乐。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是百玩不厌的游戏。我们家这两个小家伙,本来只想在门口偷窥一下雪后的新世界,哪知门前的积雪瞬间点燃了心底的创作火苗。哪里顾得上回家戴手套,径直扎进雪堆,又捧又抱,连滚带爬。小手冻得通红,湿了鞋袜衣裤,笑声却滚烫炽热,叮叮当当洒满整条街巷。一条街的孩子都来了,门前一片欢腾。

  八十高龄的长辈亲循声踱出家门,见孩子们玩得如此热闹,转身从门后取来一把木锨,兴致勃勃加入其中。不一会儿,门前就蹲了一个胖嘟嘟的雪娃娃。别说,还挺有创意。黑亮的煤块做眼睛,长长的胡萝卜当鼻子,山楂点缀成樱桃小口,一只红色塑料水瓢歪歪斜斜扣在头顶当帽子,脖子上还绕了一条红纱巾。孩子们兴奋地围着雪人又唱又跳。

  长辈像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手掐腰一手拄着木锨。他笑盈盈地看着嬉闹的孩子们,迅速抹去眼角溢出的一滴泪,自言自语:“雪映得眼疼。”(王帅)

来源:农村电气化信息网

标签:王帅,蒙城供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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