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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疯狂了。”看到岗巴羊头景观塔的设计图时，国网西藏电力有限公司以及阿里联网工程指挥部的工作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西藏电力联合四川大学跨界设计的景观塔，塔身以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西藏自治区岗巴县特产岗巴羊为设计原型，颇具藏族特色。但是由于改变塔体设计，让施工难度和建设成本都有所增加。参与阿里联网工程的建设者们认为，在原本作业难度极大的高寒、高海拔地区建设这种新式景观塔是非常不明智的。
“如果可以，青藏高原完美的天际线我们一点都不想破坏。但是为了阿里等地区数十万居民安全可靠用电，电线是要架设的，那就想办法把对这里的影响降到最低。”在西藏电力副总经理、阿里联网工程建设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易建山的坚持下，阿里联网工程沿线不仅树立起数百基景观塔，成为国内首个大规模应用美学景观塔建设理念的超高压输电项目，同时在不影响工程进度的同时，国家电网公司要求各承建单位遵循“谁破坏谁恢复”的原则，把施工过程中不可避免破坏的生态原样恢复，同时设立环水保专项验收，并将环水保专项措施费纳入施工单位投标报价并实行总价包干。
设计
143基景观塔，扮靓天际线
在219国道旁，西藏圣湖玛旁雍错周围岗巴羊头景观塔仿佛与山湖草原融合在一起。冬季阿里地区的游客不多，偶尔路过的游客也会被景观塔吸引，停下来拍照。易建山表示，常规的输电铁塔，其外形设计主要基于受力、运输、组装等因素考虑，较少考虑美学因素。阿里联网工程穿越高寒荒漠、高原草甸、高寒灌丛等不同生态系统，生态绿色施工与环境保护任务重。
“最初，我们设计了牦牛、岗巴羊、白绒山羊、转经筒、胜利幢、吉祥八宝等代表西藏自然人文意象的方案，而后根据阿里地区特色，最终选取岗巴羊和日土羊两个样式的景观塔。”据易建山介绍，阿里联网工程沿线共设计了35基造型为“岗巴羊头”、108基造型为“日土白绒山羊头”造型的景观铁塔，变电站外观采用浓郁的藏式建筑风格。
景观塔和变电站的设计只是阿里联网工程这一超级项目中国家电网建设者完成的诸多创新之一。这一世界上海拔最高、运距最远的超高压输变电工程——平均塔位4572米，最高5357米，最长运距超过5400千米——工程线路规划初期便避让了雅鲁藏布江中下游黑颈鹤自然保护区、玛旁雍错湿地自然保护区等生态敏感区，避开了植被丰富区域。在线路路径选择上，尽量靠近现有公路走线，塔基位置尽最大可能避开植被丰富区域和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对于实在无法避开的地段，采取加大档距、减少塔基数量等方案，以减少对湿地生态系统破坏，避免破坏生态平衡、引起水土流失。
施工
马拉肩挑，把对自然损害降到最低
藏羚羊、藏野驴奔跑在焦黄的草甸上，沿着阿里联网工程一路走来，这里美丽而脆弱的生态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为了保护这片净土，阿里联网工程的建设者们尽量放弃便捷的机械化施工，采用索道和马帮运输施工材料，减少施工便道开辟碾压对植被的破坏，并采用钢板和棕垫等措施对施工便道上的植被进行保护。
高原植被恢复施工缺少经验可以借鉴。为了后期更好地开展植被恢复施工，保证植被恢复效果，阿里联网工程项目部组织开展了全过程生态影响分析与生态保护技术研究——植被恢复技术与验证研究试验项目。工程委托专业的植被恢复科研试验单位，于2019年8月开始在工程沿线的500千伏查务变电站、萨嘎220千伏变电站、霍尔220千伏变电站等3处不同地理环境实施植被恢复科研试验。
其中负责萨嘎段施工的中国安能二局阿里联网线路项目书记吴俊卿在谈到该项目时连吐“苦水”：“萨嘎段是整个阿里联网工程条件最艰苦的标段之一，在接手项目前我们也有准备。高寒、缺氧、冻土等困难我们都有预案，但是没想到业主方对环水保的要求这么高！”
为减少施工便道开辟碾压对植被的破坏，就用马帮拉材料；为最大限度保护植被和土壤，就不用炸药炸塔基，用人力一点点土工作业……对有着丰富经验的中国安能二局而言，原本2天就可架起的塔基，在这里最长要4个月。“这里岩石层极厚，工人一锹一镐地挖，有时一天只能掘几厘米，说是水滴石穿也不为过。”中国安能二局阿里联网线路包9项目经理何乐锋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因环保要求不能铺路，一些山上的塔点人爬上去就要1个多小时，骡马拉着钢材就更慢，稍有不慎还有马失前蹄的危险，在驮运阿里联网工程22千伏最高塔位材料时，2匹驴因缺氧摔下悬崖。
“在这方面我们一直向铁路老大哥学习。”采访中易建山表示，着名的青藏铁路工程堪称环保典范。在青藏、川藏、藏中包括此次阿里联网的过程中，国家电网公司充分借鉴青藏铁路的环保经验，如阿里联网工程变电站护坡全面采用铁路沿线网格式护坡，在网格中种植适合高海拔地区的草种；建筑物支架基础施工阶段，开挖堆土密目网苫盖，碎石压盖，洒水降尘，生活区设置化粪池、污水沉淀池、旱厕，搅拌站设置沉淀池，生活和施工垃圾设置垃圾桶、垃圾池，集中收集清运，以便把对自然的损害降到最低。
养护
种草回填，确保土地恢复原貌
“这些铁塔怎么像凭空长出来的一样！”沿阿里联网工程一路向西，行人常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塔基到公路中间是如周边一样的草甸，看不出一点建设的痕迹。
阿里联网工程220千伏业主项目部项目经理罗刚告诉记者，阿里工程沿线生态脆弱，业主项目部在线路和变电站等主体工程施工完成后会对各标段进行转向环保验收。内容包括线路工程应根据主体工程验收及临时场地使用情况，在撤场前完成所有临时施工场地迹地清理、回填平整、草皮回铺等遗留环水保问题。确保2021年4~5月份进场具备植被恢复施工条件。变电站工程均须做好施工期间扬尘、垃圾和污水措施环水保措施落实。在撤场前完成所有临建设施拆除，对开挖区域回填平整至原地貌自然坡度。拆除的建筑垃圾应清运至政府指定区域，严禁随意倾倒和掩埋。整改时应尽量减少新增植被破坏，注意保存表土和草皮，杜绝随意掩埋、覆盖等敷衍整改行为。整改完成后业主项目部组织进行复查。主体工程结束后，浆砌石护坡、浆砌石排水沟、石方格、场地清理平整，表土草皮回铺，植被恢复。
“现在工程基本已经结束了，但是种草成了所有标段都头疼的事。”吴俊卿告诉记者，此次阿里联网项目每个标段都设有环保专项资金，同时也有专门的监理以及专项验收。而作为业主方的国家电网，对承包方的要求也很“简洁”——除了铁塔什么也不要留下。“这个地方种草真是难！”吴俊卿感叹，要想在阿里这种高海拔地区种草，首先需要把原来的表层土保留，然后回填，再在上面种植草种，而目前包9段种植的存活率还没有达到验收要求。
对此，易建山认为施工场地的土地整治是恢复原地貌的必要措施，是生态恢复施工的前提条件。施工单位须按照环水保验收要求进行拆除和植被恢复。环水保监理应加强移交协议审核和现场复核，检查移交区域遗留环水保问题整改情况，确保做到“无遗留问题移交”。
“高海拔恢复生态的困难我们是知道的，但是越是困难越说明其必要性。目前阿里联网总指挥部要求，已恢复区域草籽密度不够、埋深浅、草籽品种单一、燕麦草种植等问题，尽快开展补种和返工，确保恢复效果满足验收要求。”易建山告诉记者，虽然阿里联网工程即将竣工，但是环水保工作会持续开展，不久前指挥部刚刚下发要求，要求施工单位按照环水保专项设计要求，提前策划2021年植被恢复施工。（记者 谢文川 彭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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