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冬季黄淮海平原上普普通通的一天,一早大雾弥漫,日高始散。
年届八旬、见惯了淮河流域旱涝灾害的安徽省阜南县王家坝镇贫困户石守英,有些抱怨当日的天气:“听说会影响发电!”因老屋倒塌,现住活动板房的石守英,拥有一座装机3千瓦的光伏扶贫电站。国网阜南县供电公司按月为石守英结算、兑现电站发电所产生的收益,这是除低保补助外,她唯一的稳定收入来源。
石守英拿出的专用存折上清楚地显示,电站并网半年,共为她挣了2581元,而电站的理论运营期限是25年。显然,有了电站,这位衣着简朴却格外整洁的老人和她那远在江苏无锡拾荒的智障儿子,就能更有尊严地生存下去。
石守英不是孤例。自2014年底国家启动光伏扶贫工程试点后,其规模越来越大,目前已覆盖全国半数以上的省份。“十三五”期间,受益贫困户预计将达280万户。
本报记者日前调查发现,在安徽、江西、湖北、山东、福建、广东等地,许多完成并网发电的扶贫电站都已经结算过收益,贫困户确确实实拿到了钱。
多地发放过扶贫电站收益贫困户拿到钱心里就踏实了
阜南县所在的阜阳市,从2015年起开始实施光伏扶贫工程,计划到2020年建设扶贫电站24.8万千瓦,惠及7.75万户贫困户、258个贫困村。
据国网阜阳市供电公司统计,截止到2016年12月下旬,全市并网户用扶贫电站16563座,总装机4.9689万千瓦;并网村级扶贫电站201座,总装机1.206万千瓦。
“对于贫困户来说,扶贫电站并网后,自然是越快拿到收益越好,落袋为安;倘若迟迟无法实质性获利,光伏扶贫工程可能就会受到质疑。所以,必须重视扶贫电站的收益发放工作。”国网阜南县供电公司总经理吴世杰告诉记者。
目前,包括阜南县在内的整个阜阳市,对扶贫电站上网电费都实行按月结算、兑现。截止到2016年底,全市已累计结算了506万余元,并全部打到了贫困户、贫困村的银行账户里。
“拿到了‘真金白银’,这心里就踏实多了!”阜南县王家坝镇贫困户、石守英的邻居王永山对记者表示。他获得的收益与石守英相仿,也是半年入账2000多元。
距离阜南县不远的安徽省金寨县,是光伏扶贫工程发轫之地,也是国家首批试点之一,扶贫电站装机规模居全国县域之首。
“截止到2016年底,我们已累计发放扶贫电站收益8488万余元,惠及贫困户9926户。”国网金寨县供电公司总经理李冬森告诉记者。
安徽省人民政府2015年发布的《关于实施光伏扶贫的指导意见》显示,到2020年,安徽将在31个重点县建设光伏扶贫电站96万千瓦。虽然国网安徽省电力公司尚未对光伏扶贫并网及收益结算情况进行统计,但就各地反馈的信息看,安徽可称得上是光伏扶贫工程推进力度最大、收益发放最快的省份之一。
此外,其他省份发放过收益的市县也为数不少。
江西省赣州市,与金寨县同属革命老区。“目前,我市争取到的光伏扶贫指标达27.5万千瓦,占全省总规模的51%。”国网赣州市供电公司有关部门负责人许永超对记者表示,“全市并网扶贫电站已覆盖贫困户8182户,收益按月结算,共发放了约4000万元。”
在湖北省襄阳市谷城县,光伏扶贫规模虽不大,但收益发放从2015年就开始了。国网谷城县供电公司工作人员马明刚告诉记者,就在2016年12月30日,他们还将一笔1.35万元的收益送到了五山镇九里岗村26户贫困户手中。
另据记者了解,湖北省武汉市、山东省淄博市、福建省龙岩市、广东省云浮市等地,都发放过光伏扶贫收益。光伏扶贫这一民生工程,已开始真正发挥作用,成为“十三五”国家脱贫攻坚战略当之无愧的重要组成部分。
光伏扶贫形式逐渐多元化集中式地面电站骤增
新近出台的《太阳能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出,要“因地制宜、分期分批推动多种形式的光伏扶贫工程建设,覆盖已建档立卡280万户无劳动能力贫困户”。
关于光伏扶贫形式,2014年11月,国家能源局和国务院扶贫办在联合下发的《关于组织开展光伏扶贫工程试点工作的通知》中明确,重点支持的仅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户用、村级分布式电站,一种是光伏农业扶贫电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光伏扶贫形式已逐渐多元化。
记者在多地采访时发现,户用电站目前是扶贫电站的主流形式,村级电站优势显着渐受重视、迅猛增多,光伏农业扶贫电站相对罕见。参与扶贫的集中式地面电站原本除河北外极少,不过2016年局面逆转。
安徽省2015年制定的96万千瓦扶贫电站目标构成是,建设30万座3千瓦的户用电站、1000座60千瓦的村级电站,其他形式电站并未被纳入。
在阜南县王化镇卢寨村,记者见到了一座60千瓦的村级电站。据卢寨村村支部书记卢浩介绍,电站于2016年4月13日并网,到12月底已结算收益5.6万余元。
“村里有专门的集体账户,银行直接将电费打进去。这也是卢寨历史上的第一笔村集体收入,实现了零的突破!”卢浩告诉记者,“有了卖电的钱,村集体支出就方便多了,是帮扶贫困户,还是修路、筑桥,都可视情况安排。”
卢浩表示,当地贫困村脱贫的标准是,拥有5万元以上的年收入和一个特色产业,基础设施明显改善。可见,村级电站对于贫困村脱贫意义不小。
况且,与户用电站相比,村级电站优点不少,如建设工期短、便于维护,而户用电站因太过分散,施工、后续运维难度都较高。村级电站收益支配灵活,当贫困户脱贫后,便可将收益用于其他扶贫用途;户用电站的产权却属于贫困户,即使贫困户陆续脱贫,产权也不会变。
从记者掌握的情况看,安徽省未来几年建设的村级电站可能会远超2015年规划的1000座。实际上,当初其他形式电站未被纳入安徽省光伏扶贫工程的局面,也已被打破。
2016年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国务院扶贫办等部委联合印发《关于实施光伏发电扶贫工作的意见》,首度提出在西部和中部土地资源丰富的地区,可建设适度规模的集中式光伏扶贫电站。
2016年10月,国家能源局、国务院扶贫办联合印发了《关于下达第一批光伏扶贫项目的通知》。本批光伏扶贫项目总规模高达516万千瓦,其中户用、村级电站共计218万千瓦,集中式地面电站共计298万千瓦。
安徽省本次获得的光伏扶贫项目指标为61.2万千瓦,居全国第三位,其中包括集中式地面电站30万千瓦,帮扶贫困户约1.2万户;户用、村级电站31.2万千瓦,帮扶贫困户约7万户。
从帮扶贫困户的数量上看,集中式地面电站难以与分布式电站比肩,其之所以能由极少参与扶贫到大规模骤增,主要是因为在融资、运维、效率等方面有优势。
解决好融资与消纳问题是推进光伏扶贫的关键
尽管光伏扶贫形势总体一片大好,但也应注意到,个别地区出现了进度滞后的现象。国家审计署公布的2016年第二季度国家重大政策措施贯彻落实跟踪审计结果显示,晋、甘、宁存在光伏扶贫落实不到位的情况。
据了解,融资、用地问题没解决好,农网改造未跟进导致的并网难,是三地光伏扶贫落实不到位的主要原因。
融资方面,各地光伏扶贫资金来源差异化显着,既有财政拨款、企业捐赠,也有银行贷款、贫困户自筹等。
“我县的融资模式是,由协鑫捐赠户用电站、村级电站总投资的70%,其余30%由银行贷款解决,县财政为贫困户和村集体贴息。”阜南县扶贫办主任曾晓彬告诉记者。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通常企业捐赠的附加条件是在当地投资建设集中式地面电站。如果当地解决不了集中式地面电站的指标问题,或者当地弃光限电严重,企业可能就会失去捐赠的动力。宁夏个别地方,便出现过这种现象。
用地难是掣肘光伏电站建设的老问题。贫困户屋顶质量不合格的很多,需要另觅别处建设电站,如阜南县石守英老人的电站就只得建在了邻居家的屋顶上。而村级电站、集中式地面电站占地面积较大,在用地性质认定及征地上,都容易遇阻。根据国家审计署公示的信息,山西的光伏扶贫项目便在用地上“卡壳”较多。
随着体量渐庞大,光伏扶贫给多地电网、尤其是农网带来的压力与日俱增。农网改造是否得力,渐成影响光伏扶贫推进的重要因素。尽管农网改造未及时跟进导致的并网难问题,只在极个别偏远地区出现过,但以光伏扶贫的发展速度,必须及早做好应对,确保扶贫电站的接入与消纳。
以阜阳为例,仅2015年,全市农网投资就达到了17.62亿元,是过去5年之和。2016年,国网阜阳市供电公司下达的农网投资也高达13.17亿元。
而在国家层面,国务院已于2016年2月出台《关于“十三五”期间实施新一轮农村电网改造升级工程的意见》。此后不久,国家电网公司、南方电网公司均正式启动了该项工程。这无疑是为光伏扶贫工程增添了强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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